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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聋儿带回有声世界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目前全球至少有2.5亿人有致残性听力损害,如果包括轻度听力损伤在内,共有近6亿人患有听觉障碍。在中国,听力残疾人高达2780万,其中儿童患者接近60万人,6岁以下的聋儿接近20万。从地域分布上看,农村耳聋发病率高于城市,偏远地区高于发达地区。

面对这样庞大的聋儿患者数字,应该如何采取有效的方式帮助他们康复?如何保护听力健康,预防耳聋?记者采访了中国聋儿康复中心顾问万选蓉和该中心副主任陈振声。

“家长是最好的老师”

“在我看来,聋儿康复的终极目标是让他具备生存能力,回归主流社会。家长是最好的老师,家庭是最温馨、最有情境的一个教学环境。”65岁的万选蓉,被人们尊称为中国80万聋儿的“教头”,是中国第一代聋儿康复专家。

2006年,万选蓉因其对中国聋儿康复教育的重大贡献,获得中国听力协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经过多年的摸索,万选蓉总结出一套适合国情的聋儿康复理论和训练方法,国家将每年的3月3日确定为“爱耳日”,也源自她的提议。对此,万选蓉深有感触:“我经历了聋儿康复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特别是经历了我的孩子从无声世界到有声世界,从不会说话到会说话的过程。因此我对这个事业的意义比别人体会得要深。”

31年前,万选蓉的儿子梁小昆在7个月大的时候,因链霉素中毒导致双耳重度耳聋。当时中国关于聋儿康复教育方面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聋儿学会说话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为了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万选蓉执着地努力。她研究了大量有关语言学、心理学、耳科学等书籍,摸索出一套聋儿康复的训练方法。在她的培养下,儿子梁小昆现在已经是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研究生。

万选蓉的聋儿康复理论非常独到。每当看到聋儿母亲们绝望的眼神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因此,她认为聋儿的康复必须首先是家长的康复。必须克服他们心理上的绝望。才能自信地带着孩子走出逆境、战胜残疾。

万选蓉认为:“听觉训练的第一步是要带着孩子体会我们是生活在有声的世界。让孩子知道声音的存在和重要。第二步是音乐的刺激。用音乐感受到声音的美妙,同时结合听觉训练认识乐器。第三步才是辨音。听觉的终极目的是分辨语音。最后是分辨我们说的话。为语言训练打基础。”而对聋儿的训练,万选蓉坚持不能太枯燥。“要帮助他们在有兴趣的康复中来获得语言。要让孩子在音乐、舞蹈、美术中训练非常重要。”

同时,她还特别强调,培养聋儿也要和其他正常儿童一样共享人类创造的知识,共享人类创造的文明和财富,才能回归主流。她指着《中国科技报告》说:“这里有一条‘神舟四号发射成功’的消息不能因为他是聋儿就可以不知道,这样他就会和健全孩子不同步。” 万选蓉的这些理论备受学术界和家长们的推崇。而万选蓉在梁小昆康复过程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基础上,编制了舌操、唇操等科学有效的方法,已经让200多个聋儿进入普通学校学习,有的还上了高中和大学,进入了健全人的社会。经她培训的2000多名教师遍布全国各地,成为各省市聋儿语训教师骨干;她培训了许多聋儿家长,教会了他们对聋儿的特殊教养和康复方法。

中国残联主席邓朴方评价她是中国聋儿康复事业的奠基者和创始人。邓朴方希望“将来全国的聋孩子都像万老师的儿子一样”。在谈到中国聋儿康复的现状时,万选蓉说,现在各个省、市、县里都有康复中心。中国的聋儿康复非常成功。目前,全国已有聋儿康复机构1700多所,专业技术人员约10000名。每年能康复的聋儿数量接近20000名,能直接进入普通幼儿园和普通小学的比例占到30%。许多康复后的聋儿已经读完了大学或研究生,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

日本帝京大学从事聋儿康复的教授田中美乡,在访问中国时评价道:“中国聋儿康复是成功的,孩子们心理健全,乐观向上,特别是与人交流方面能够大胆表达,掌握的知识也特别全,语言获得速度和质量非常可喜。”

如何保护听力健康

“保障孩子的听力健康,预防耳聋、及早发现耳聋,让聋儿获得治疗和康复是非常重要的。”中国聋儿康复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听力语言康复专家陈振声说。

陈振声告诉记者,胚胎期导致耳聋的主要原因是母体病毒感染、使用耳毒性药物、放射性损伤、先兆流产和一些代谢性疾病等。因此,在这个期间,准妈妈的自我保护,特别是前12周的孕期保健就显得十分重要。婴幼儿期和学龄前期的孩子发生麻疹、风疹、脑炎、脑膜炎、猩红热、腮腺炎等感染性疾病的几率比较高,而且容易出现高热。由此原因而使用药物包括耳毒性药物的机会也多,这些都是导致耳聋的潜在因素。

“要想早期发现孩子耳聋,家长一定要学会关注小儿对声音的敏感度。”陈振声介绍说,婴儿在出生后就有听觉能力,而且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将逐步完善。在正常情况下,婴儿在3个月内,突然听到声音,会出现眨眼、握拳、伸腿等动作,这是一种听性反射活动;婴儿在3-9个月时,突然听到声音,会转过头来,脸朝向声音的方向;婴儿在9个月时,能听到听懂呼唤他的名字;婴儿10个月时,就会呀呀学语了,有时还会叫出爸、妈等单个的词;1岁的小孩,就能听到小鼓或铃声了,会转过头来寻找,并会抢夺玩具。在家庭中可以通过观察他们对音响、玩具、器具发出声音的反应来简单了解他们听力的变化。语言的发育与听力密切相关,听力有问题的孩子,语言的发育肯定会受影响。小孩口齿不清不一定与听力有关,但听力障碍是导致他们口齿不清的主要原因。

他特别强调说:“一旦发现婴幼儿听力有问题,应立刻到医疗或康复机构查清听力损失的原因和性质,有些耳聋是可以通过医疗手段进行治疗;有些是早期及时治疗有效的;还有一些是治疗无效,必须采取听力补偿措施的。”

陈振声说,到目前为止,人工耳蜗和助听器能够解决听力功能,90%的聋人都可以从中得到益处。在助听器或人工耳蜗的帮助下,聋儿还需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来逐渐区分各种声音。能听懂声音后,聋儿才能够模仿语言,学习说话。经过严格训练,借助于助听器或人工耳蜗,聋儿都可以恢复一般的听说功能,可以和健全孩子一样学习生活。

“听力重建 启聪行动”

2005年台塑关系企业暨财团法人长庚纪念医院董事长王永庆先生向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捐赠200套人工耳蜗,启动“听力重建 启聪行动”项目。为了使极重度聋儿能够获得听力重建机会,王永庆先生将继续向大陆捐赠14750套人工耳蜗,此计划在2006年-2013年实施完成。聋儿家长可在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网(www.chinadeaf.org)申请救助。